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铁道建设报:耐人回味之吃趣
作者:admin 时间:2014-12-01 浏览数:0
本报通讯员 任天泽
如今,生活水平提高了,大鱼大肉吃腻了,很多人都在抱怨,不知道吃什么好。
上个世纪70年代,铁二局五处在湖南湘西地区修建枝柳铁路。1973年5月,我调到处武装部工作,1978年5月,又调到五处三段任宣传干事。1978年底枝柳铁路接轨通车,处机关和大部分队伍调到广西南宁修建南防铁路,我所在的三段留下来做收尾配套工程,我先后在湖南麻阳、永顺、石门、怀化生活工作近10年时间。那时候五处是工程处、工程段、工程队三级管理体制,每个工程队有300多人,都是全民所有制职工。处、段、队都有自己的食堂,职工绝大多数都是单身汉,吃饭靠食堂,一周打一次牙祭(要发餐票)。那时候吃什么都香,尤其是三五个人邀约一起打平伙、吃野味,至今想起来趣味无穷,耐人回味。
打平伙的方式很多,多是在食堂和星期天打牙祭。每逢食堂打牙祭,几个人把餐票集中起来,可以多吃几种荤菜,买瓶酒来大家围在一起就喝,有人打趣说是“吃肉用盆盆端,喝酒起串串”。那时一周工作6天,只有星期天休息。休息时,一伙人邀在一起上街买些食物自己来煮,有的打牌娱乐,有的炒菜,米饭到食堂去买。喝酒吃肉,打牌吹牛,一天很快就过去了。打平伙实行AA制,吃完后平摊,有时有领导参加,往往是领导出钱出酒,小兵吃白食。
打平伙的食物根据当地出产,有时候是鱼,有时候吃鸡。但更多的是买一些物美价廉的东西。比如在石门,段部住地附近有一家屠宰场,我们经常去买些猪尾巴、猪大肠来吃。尤其是猪大肠头子,一角五分钱一斤,或烧或炖,吃起来非常过瘾。在怀化车站修建到达场时,吃的最多的是羊脑壳,两角钱一个,连毛带皮,有时用开水烫后去毛,有时用火烧。把羊脑壳放进杠炭火里烧,烧得焦乎乎的,用刀子刮掉烧焦的毛皮,黄锃锃的,炖出来又香又脆又劲道。那时我爱人到工地来探亲,锅碗瓢盆齐全,吃羊脑壳大多在我家里加工。我爱人吃不来羊肉,闻不得羊臊味,每逢我们吃羊脑壳,她就出去耍,等我们吃完了,才回来把锅碗重新洗后才煮饭吃。
有时候不花钱也能吃到一些好东西。最廉价的是去山里掏些野蒜子、折耳根之类的野菜,拿回来洗净,用盐和红油海椒一拌,那味道非常可口。折耳根喜阴暗潮湿的地方,有一次我在一个山沟里发现一片折耳根,又胖又嫩,那味道比现在市场上卖的好多了。
不花钱也能吃大餐。在麻阳时,武装部旁有一个小水塘。有一天,我们发现塘里有黃鳝,于是去找了一台抽水机,把塘里的水抽干,用锄头翻开泥土,金黄色的鳝鱼就现了出来,有时一锄能挖出好几条,有的有两根手指头粗,足足抓了半箩筐。鳝鱼烧出来,我们10多个人都没有吃完。从那以后,我就再也没有吃过那样肥大的鳝鱼了。
1976年,处机关从麻阳搬迁到湖南永顺县回龙乡。永顺县毗邻张家界国家森林公园,被誉为张家界的“后花园”,境内山峦叠嶂,溪谷纵横。山里河沟多,河沟里有鱼。有一次我下水捞鱼,一条水蛇跟着我追,吓得我赶紧上岸,且惊出一身冷汗。随后,我上岸找来一根棍子,把蛇撵走又下水去捞鱼,鱼拿回来烧起请几个好朋友一起吃。每个工程段的武装助理员还配发了一支气枪,用于训练。气枪使用铅弹,打麻雀等小鸟很管用。星期天用气枪打鸟是我们训练、消遣的好项目。鸟打多了又可以吃一顿。有一次二段武装助理员钟文辉打了100多只麻雀,又是油炸、又是红烧,吃得大家满嘴流油。
那时我任处机关团支部书记,经常组织团员青年到附近的工地参加义务劳动。处机关住在一个山坡上,团支部在山顶上开了一块地种菜。我的办公室在机关最顶层,平时很少人来往。有一季在地里种了包谷,团委干事郑家英、工会干事邵平鸽是团支部骨干,包谷熟了,她们到地里摘了,从房后面的窗口扔进我的办公室,用电炉煮熟后,打电话到各科室,通知支委或团员召开支委会或团支部大会,那新鲜的嫩包谷,吃起来香甜极了。
1978年,我调到五处三段任宣传干事。枝柳铁路接轨后,三段留下来收尾,搬迁到湖南省石门县。那一带水塘很多,盛产蚌壳、乌龟。乌龟5角钱1斤,有一年探亲,我买了十几斤,装了一铁桶,上面用网兜罩着。晚上睡觉了,乌龟钻过网兜跑到车厢里,女列车员不敢捉,把我叫了起来。我起来把乌龟捉起来放到桶里,并告诉她乌龟不咬人。早上起床后,女列车员告诉我,乌龟爬出来好几次,是她帮我捡起来的。我向她表示感谢,并送了她两只乌龟作纪念。听说炖乌龟用桑树柴好,回家后,我特地找来桑树柴炖乌龟,一家人吃了好几顿。水塘里蚌壳又多又大,可以随便捡。段部通讯员王应明经常去捡蚌壳,一捡就是几箩筐。四川人不会加工,上海女工程师奚佩芳对烹调海鲜有研究,对加工蚌壳进行指导,加上四川菜的麻辣味,每次烧一大锅,段部的人都围在一起,吃起来津津有味。
最有趣的是深夜捉青蛙,那是最佳的吃和玩的享受。有一天晚上,我和公安室的王伟、王道全相约去稻田里捉青蛙。青蛙喜欢夜间活动,要吃活物,看见运动的蛾子、虫子,跳起来长舌头一伸就吞下去了。但青蛙怕光,手电筒一照住它的眼睛,它就一动不动了。晚上走在稻田的田埂上,手电筒照住一对亮晶晶的眼睛,那就是青蛙,上去一把抓住,美味就到手了。那天晚上,我们回来已经是深夜2点多钟了,副段长吴永才还在等着我们。吴永才是炊事员出身,主管全段生活,是个典型的好吃嘴。他好喝酒,经常买些野兔、野山鸡之类的东西,用盐漤起来凉干,随时都可以煮一块来下酒。他见我们回来,就和我们一起剥皮加工,吃完收拾好已经是凌晨4点多钟了。第二天还要按时上班,那时真是精力充沛。
光阴荏苒,时过境迁,在那个还没有解决温饱的年代,人们对吃的追求和享受,是那样的美好和难以忘怀。如今吃穿不愁,再也找不到那样的感觉,也吃不出那样的滋味和乐趣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