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者：苍桑    

 

去仙居的班车，是那种比较陈旧的大巴。驶出临海城区五分钟不到，往窗外一看，已是乡野。

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：乡野的景色，跟楠溪江流域近似，一样灰褐的土地，一样茂密的植被，一样杂乱的民居，是异乡，却有恍在故乡的感觉。

乘客间的对话，只有少数几个地名，对照中文我能够听懂。想起上次去四海山，从四海山庄过去一点，下坡，有一个小小的自然村，几幢老房，同行介绍说这已是仙居界，果然，几个老人说话，我已听不太懂了。

仙居方言属于吴方言语系，归吴方言中的台州片，台州片包括乐清清江以北地方，与温州片不同。但由于仙居南部又与永嘉相邻，皤滩一带史上与永嘉交流频繁，在方言上又有一定程度的相溶。

比如：如皤滩的“皤”字，发音为“b~o”，有浓重鼻音，与永嘉西北部地方的发音一致，而与温州市区方言有区别，如温州方言“8”字发音为“bu”，音短，无鼻音，而永嘉西北部山区则发音为“b~o”，鼻音重且长，与“皤”字同。

班车越接近目的地，与楠溪江的类同感越强烈，断断续续看到了永安溪，与楠溪江一样的流水，一样的滩林，甚至由于采沙而挖掘的坑洼，都那么近似。

楠溪江与永安溪，仿佛一个姑娘头上结出的两根辫子，飘扬中，落向南北和东北两个方向，而永、仙、缙交界处的崇山峻岭，则正是姑娘的仰面朝天的头部。那么，皤滩和丽水街，就是扎辫子的两串珠子。

沿永安溪往南上山，沿楠溪江往北上山，仿佛行走在平行世界中的境像之间，有一种熟悉的陌生感。这种感觉，最终将在同一个源头，得到重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