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年，是明嘉靖19年，5月，孝宗选500淑女入宫。
“500，淑女！”德成摇了摇头，仿佛那500个mm原本都该是他的。

有关孝宗的这则消息是听村里赴京考科举刚回来的德光讲的。德光从珠岸码头上岸，刚一踏上村中的石板路，村人一看，便大摇其头，没考中是肯定的。若考中了，一般都是永嘉县衙的榜先到，因为驿马快。红榜火辣辣地贴在学子家的正厅门上，然后过十天半月这位考中的学子便一路游山玩水、拖拖沓沓、欢欢喜喜从码头上来。

德光已年近半百，前前后后考了二十余次，每次都赌咒说是最后一次，每次从珠岸码头上来的第五天，便开始重新捧卷研读，积极复习迎考，这就跟种晚稻一样，节气一到，就要鞭着牛入田。

德成端坐在松风水月正门的美人靠上，捏着那壶茶，看对门三弟家媳妇孙燕姿在脚底下的半亩方塘里洗衣服。暮色里，燕姿丰满的胸脯随着手的搓动，上下左右抖动。德成深嘬了一口后山摘的清明早茶，闭上眼，仰头，发出无声的感叹。

德光背着一个大苎布包，顺石板路从墨沼生香那儿走过来，要回屋。他的屋，叫淡如轩。

他要从后门进，绕过德成家的五道门台中的三道，依次是震、巽、坎，从东门入、过东南门至后门北。德成上辈修好五道门后，便规定了严格的出入路线。比如：赶集贸易要走乾，利金；谷雨播种要走坤，养土，如此等等。还把正门对准了远处蛄山的笔架峰，德成从小到大喝着墨沼生香的水，每天对着笔架仰视，却也考不准。

德成看着德光在门道间象跳拉丁舞一样穿来穿去，不禁窍笑：靠！震、巽、坎，震、巽、坎，你再走个三十年，也是一个考不中！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2003/6/25